莎娃说自己不时会担心自己的肩伤,但法网夺冠消除了她的疑虑。Gorassini-Guibbaud/ABACAPRESS.COM /ABACAPRESS.COM
在赢得2012年法网冠军后,莎娃接受了很多媒体记者的采访,包括《体育画报》(Sports Illustrated)。以下是采访的精彩摘录:
问:你是否曾经想过因为肩伤你无法继续坚持下去而不得不终止职业生涯?(这肩伤2008年开始困扰莎娃,手术使她暂别网坛十个月。)
答:我有过这样的担心。我常常向身边哪些也曾受困于肩伤并从中恢复、或是经历手术且重回巅峰的人咨询,但我没有得到很多理想的答案,这让我感到有点害怕,因为我总是希望看到积极的一面。当然我也向医生咨询,他们对此都很乐观,也希望能帮助我尽快重返赛场。这是一个小手术,但我不得不接受它,否则我就无法参加比赛,甚至每次发球都会感到疼痛。这是我的一段经历,但我从来没说过我不会回来。我自己对此充满信心。
问;你一直说你重返赛场是因为你热爱网球,你能否详细解释一下?你所热爱的是关于网球的什么?
答:我喜欢竞争。除了在比赛中,世界上没有其他任何事情能让我感觉肾上腺素如此地分泌旺盛。我生命中也没有做过其他的事情能给我如此的经历。我需要付出很多才能达到那种感觉,无论是压力、紧张还是兴奋——其实像是这些东西的混合物。但作为一名运动员来经历这种感觉,赢得比赛,战胜对手,这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与其他的职业都不一样:你可能是一名出色的演员,但如果没人看你的电影,你也无法受人瞩目;你可能是世界上最出色的模特,但如果没人帮你上杂志封面,你也无法出名。体育则不一样,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就是我热爱体育的原因——我的一切输赢都由我决定。
问:当你受肩伤困扰,无法参加比赛的时候,你用什么来填补空虚?
答:写作。那段时间我写了许多日志,记录自己的感受和经历,以及医生和理疗专家对我的期望。我经历了许多阶段:首先,医生为我做了手术,然后我要找到合适的人为我做复健。开始时收效甚微,我找到一个棒球方面的专家,我们认为他处理棒球运动员的伤病和我的有相似之处,但我却没有怎么恢复。然后我去印第安纳威尔斯参加了双打比赛,看看自己的肩膀在比赛中情况如何,但情况仍不理想,我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我的康复师似乎并不适合我。
在那之后,我又做了一个核磁共振检查,发现情况没那么简单:我的骨头有瘀伤,这是过度劳累的结果。但我并没有打比赛,我所做的只是复健理疗——所以没人知道我是怎么得的这骨头瘀伤。这花了我很长时间去康复,算是比较严重的伤病。所以说我经历了很多阶段,停停走走停停走走,每个人都对我持乐观期望。他们会说:“你再过一两周就能打球了,发球不会再感到疼痛了”,但当我发球的时候,我还是疼得直咬牙。
问:当时很多人写了关于你的负面报道,你是否一直想着证明他们是错误的?
答:不,一点儿也不。我没打比赛,他们写什么都正常,因为我刚经历了手术,没人预料到这一点——我们一直低调处理此事。而之后,我的复出经历也不是传说般的一回到球场就赢得大满贯。我费了很长的时间,也经历了许多糟糕的失利,那些日子对我来说挺艰难的,最终坚持过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问:这几年在法网,不止一位球员实现了生涯全满贯,比如罗杰·费德勒。我们总是说第一个是最甜蜜的,但这一个冠军对你来说更加甜蜜,你能谈谈你的全满贯历程和今年的表现吗?
答:我过去从没想过能有哪个冠军比我的第一个大满贯(2004温网)更加甜蜜,但在拿到第二个(2006美网)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地跪下庆祝,因为感觉十分特别。当然,这很难比较。我觉得第一个大满贯是一种来自意料之外的喜悦,我也不明白它为什么来得如此之早。而现在这一个,我觉得这是我应得的,因为我一直在努力,在经历了许多艰难的日子之后才最终走到这一步。我一直没有低头,我有时会脾气暴躁,向别人大吼道:“你的承诺从来没有实现!”我当然会有疑惑,但我一直努力前进,也没有为别人的言论左右,那不是我的风格。
问:你觉得是否有什么东西是别的球员没有的,而驱使你获得今天的成就?是你的父亲?还是你的移民的故事?你觉得你今天的成功来自于什么?
答:嗯,这都开始于一次机会能让我打上网球,而这来自于我的父母。他们在俄罗斯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而且他们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工作,在俄罗斯抚养孩子。但因为种种原因,他们做出了牺牲。他们找不好网球专家,他们自己也不是,虽然我父亲把它当做一项业余爱好。他们只是相信,并作出决定,从俄罗斯移居到美国。
我思索过这件事情,也为试图走上这一条道路的人感到遗憾,因为我不知道成功的例子能发生多少。一旦你选错了道路,很可能就误入歧途,无人知晓。我父母的决定、骄傲和信仰——在我成名之前,我常常在睡前听到我父母的谈话,关于我们会如何坚持继续下去。这些对话都是使我变得更好的动力。
当然,我的父亲为我的整个生涯承担起了责任。但他十分聪明,能应付各种局面,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网球专家。他所知道的是,他热爱网球。他带我去见不同的人,他们试图让我得到提高,有的人训练我的移动,有的提高我的发球,有的锻炼我的击球。而我的父亲从来不认为他懂得这些专业的东西。这是他给我的最好礼物。他有一大堆关于教育的书籍,并一直努力从中学习知识。有天我们在佛罗里达,我走进他的房间,发现他正在读一本书。他跟我说:“有一天我们会去加州。”我当时的反应是:“不,这不可能,我看电视上报道说那边的犯罪太恐怖了,我不想去加州。”他则说:“我们要去那儿。”我甚至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去加州,但两周后我们上了飞机,去见罗伯特·兰斯多普教练。
就是这些决定。就像我所说的,在生命中我们太容易转变自己的轨道。我们很容易看到什么便说:“我们将要做这件事情,我们将会达到那个目标。”但真正做起来并不容易。
问:当你看到国旗随着国歌升起的时候,你是怎样的感觉?
答:难以置信。显然,大家都知道我在俄罗斯出生,在7岁时移居美国的故事。好几年大家都说:“是的她住在美国,但她是个俄罗斯人。”今天当国旗升起,我听到国歌的时候,我觉得我为自己是名俄罗斯人而骄傲,我很荣幸能代表自己的国家。不管人们怎么跟我说“你不是俄罗斯人,那你只是有护照而已”,我都没有想过我会成为另一个国家的公民。我对此很在乎。我热爱我的祖国。我不住在那里是以为环境,但我的亲戚都在俄罗斯。这是内在的东西,而外在的东西决定了文化和情感。
问:如果赢得第二个温网冠军,会比第一个更甜蜜吗?
答:(大笑)我会过几天再来想想这件事的。